甲娘深吸一口气,继续说道:“经过一番追查,我隐约又现了另外还有十几名刺客的踪迹。”
裴徽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,他知道这意味着敌人的力量可能比他们之前估计的要强大得多。
“只是这些刺客的易容和假扮之术都非常高,咱们不良府外围势力的人员根本无法跟上他们的行踪。”甲娘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。
甲娘稍作停顿,接着说道:“卑职见情况紧急,便亲自带人前去围剿。经过一番激烈的厮杀,我们成功地将其中的十五名刺客斩杀了九人,但我们也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,损失了六名兄弟。而剩下的六名刺客则趁乱逃走了。从他们逃走的方向来看,应该是逃往长安去了。”
裴徽沉默了好一会儿,终于开口吩咐道:“甲-娘,你立刻给坐镇长安的丁娘以及杨暄、李屿、王准等人一封飞鸽传书,命令他们不惜一切代价,全力在长安城内外追杀这六名刺客。”
甲-娘闻言,连忙躬身应道:“是,大帅!卑职这就去办。”
裴徽看着甲-娘,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之色,他又对甲-娘仔细叮嘱了一番,交代了一些具体的注意事项和任务细节。
待甲-娘将他的指示全部牢记于心后,裴徽才满意地点了点头,挥手让甲-娘下车去执行任务。
甲-娘领命后,迅跳下马车,带着大批不良府探子和绣衣女使高手如一阵风般疾驰而去,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茫茫雪雾之中。
而此时,车队依旧在缓缓前行,车轮滚滚,出嘎吱嘎吱的声响,仿佛永不停歇。
正如李太白昨日神经兮兮观天象时所说,接下来的几日里,天空中的雪花依旧纷纷扬扬地飘落着,时大时小,如柳絮般轻盈,又如鹅毛般厚重,让人不禁沉醉其中,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漫天飞雪所覆盖。
……
……
“大帅!”李太白满脸疑惑地开口道,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解和焦急,“若是我们不进入潼关城,而是选择绕行山路前往洛阳,那至少得要多耗费七天时间啊!”
此时,他们正位于潼关西侧三里处,裴徽一行人刚刚抵达此地,正在稍作休整。
李太白的这番话,让原本沉默不语的裴徽不禁摇头叹息。
“太白兄啊!”裴徽语重心长地说道,他的语气中既有对李太白的惋惜,也有对他的无奈,“你诗作得好,剑法更是神,但你这政治敏锐性,实在是太差了一些。”
李太白闻言,一脸茫然,显然对“政治敏锐性”这个词并不理解。
他眨了眨眼,疑惑地看着裴徽,问道:“什么叫政治敏锐性?”
裴徽见状,无奈地苦笑一声,心想这位大诗人虽然才华横溢,但对于官场之事却是一窍不通。
他略微思索了一下,然后解释道:“你可以简单地将其理解为官场之道。”
李太白听后,满脸不服气地反驳道:“那可不一定啊!我之所以未能登上宰相之位,只是因为一直没有这样的机会罢了。若是有人能赐予我这个机会,让我在宰相的位置上历练一段时间,我坚信,你所说的这种政治敏锐性,我绝对不会逊色于任何人!”
裴徽凝视着李太白那自信满满的模样,心中不禁暗暗叹息。
他心里已然明了,李太白在政治和官场这方面,简直就是一个毫无经验的小白。
面对如此天真的李太白,裴徽觉得再与他争论这些问题已经毫无意义。
于是,他果断地决定不再与对方继续纠缠下去,而是直截了当地说道:“丁娘刚刚派人传来消息,说长安城负责监视杨国忠的人有了一个重大现——杨国忠竟然暗地里与五姓七宗的族主进行秘密会晤!”
裴徽的这番话让李太白、李腾空等人惊愕得瞠目结舌,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一般。
裴徽的脸色异常凝重,他紧接着说道:“而且,潼关驻守的大将鲜于仲通,此人可是杨国忠亲自向圣上举荐的啊!从某种程度上来说,他也算是杨国忠的人。”
这个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,让原本就复杂的局势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。
众人的眉头都紧紧皱起,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,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。
然而,裴徽并没有给大家太多喘息的时间,他继续说道:“不仅如此,新任的潼关尹杨光翙,同样也是杨国忠的心腹死党。”
这句话就像一把利剑,刺破了众人心中最后一丝侥幸的防线。
“更重要的是,”裴徽的声音越沉重,“显然有人企图趁我离开长安城的时机,对我下毒手,将我置于死地!”
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和愤慨。
最后,裴徽叹了口气,缓缓说道:“而太白兄你,也常常提醒我,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。所以,我才决定不进入潼关城,宁愿多绕路七八天,也要前往洛阳城。”
李太白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,仿佛刚刚才明白过来似的。
当他听到裴徽提到之前他提醒过“君子不立危墙之下”这句话时,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成就感。
他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,然后毫不犹豫地端起面前的酒杯,仰头一饮而尽。
那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入腹中,带来一阵灼热的感觉,但李太白却毫不在意,反而觉得这样更能彰显他此刻的心情。
放下酒杯后,李太白稍稍停顿了一下,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思绪。
然后,他继续说道:“大帅,您的身份如此尊贵,此次前往洛阳督战已经是身涉险境了,又怎么能再去冒更大的风险进入那潼关城呢?那潼关城可是杨国忠的地盘啊!如果大帅您就这样贸然进入,岂不是给了那奸相一个迫害您的绝佳机会?”
裴徽静静地听着李太白的这番话,虽然这些话听起来有点像马后炮,但他还是连连点头,表示赞同。
“太白兄,你真是看得通透啊!”裴徽赞叹道。